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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门要钱(云山水月版)9 P1 B: I$ c! n( \: ]0 L
" R: Q( a6 E3 t: w5 [; d现在说起来,那真的是很早之前的事了。开句玩笑:那时候我们的皮版还在国内当天之骄子呢。忽然之间就觉得自己的心态非常苍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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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e9 W3 d" H3 o' D那时候的云月,还是一个毛毛的学生。快要毕业了,已经没有课,可以呆在家里了。但是找不到工作,市场惨淡得很,自己也没有大家通常认为必要的所谓加拿大工作经验。在家里呆着,眼见着钱就花完,念书时节的欠账还是要弥补回去的,老家的父母还是要照顾到的,没有办法,只好屈尊降贵,国内现在所谓说心态归零了,去打一些零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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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时,前前后后打的零工很多,其他的就先略过去,先讲这个上门要钱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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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S! G; Q. c# ]3 S" s具体来说,当时是跑到一个慈善机构去。这个慈善机构的工作就是负责上门要钱,但是每次每次的名目不同。比如上个月是印尼洪水,这个月就变成非洲儿童了。这个机构只是负责把钱筹来,然后交给到具体负责那些慈善项目的机构去运营管理。云月当时赶上的,是说有很多无家可归的小狗小猫什么的,缺衣少穿,饥寒交迫,得要指望有闲钱的人们捐点子钱来养着,保证那个小猫小狗收容所的运营,这就是所谓小动物的希望工程吧。云月的工作就是挨家挨户去游说和筹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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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月这个和海版的那个不同,是有收入的,虽然实在是异样的微薄。这一有了收入,性质就完全不同,因为基本工资之外,还有奖金,每搞成一笔,可以提成少许,所以这也算是很严格意义上的sales。所以工作还是蛮有积极性的,一定是不辞劳苦地挨家挨户敲,苦费唇舌地说,讲,解释,劝导。. h! d- w: O7 L, _& @2 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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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出门,那些忐忑,也和海版的故事里是一模一样的。所好第一次是单位里的Vice President亲自带我去,感觉好一些。现在都还记得雪地里,那个慈善的中年人,和我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帮我背诵全套模拟对白的情形,心中有种说不清的感动。我俩一边走一边模拟着对白,偶尔说说家常。Vice President领着我敲开了第一户人家的门,试图销售,没有成功。然后我就算出师,可以单干了。Vice President 先回去,留下我接着挨家挨户地敲过去。) f& d7 y& i8 g8 n
: @2 W1 n! ^$ ^: b% D1 g. P到现在我都觉得,做销售是一个人必须经历的人生体验之一,因为只有通过销售,我们可以真实地见到这个社会林林总总各色人等的本来面目。到后来云月在新加坡的上司,总喜欢说一句话,那就是everyone is a prostitute,他想说的本意就是我们做任何工作,都无非是对于我们所拥有的某项东西的出卖而已。再之后,就是本着“顾客即上帝”的法则,做到最好。如果没有这上门要钱的日子,我想我对于这句话的体会不会是那么深刻。3 Q- m- \7 ]- 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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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门要钱的时候,总是一个小队伍,在夜幕降临前集体出发(路线等等都是单位预先划定好的),到达某个富人区后再单独行动。每个人管一个小片,挨家挨户敲门。回来的时候,又是集体回来,到单位报到,签字,再散伙回家。这样一来,同事之间还有很多沟通交流的机会,聊聊闲天,吹吹大牛。搞这个的几乎是完全没有华人,我想口语倒是次要的,怕丢不起面子才是真正的原因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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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h. v; Z3 Q$ r5 A8 _在我的这些老外同事里,我对三个人有很深的印象。一个是一个哥们儿,很宽和,也挺慷慨豪迈,和我很聊得来。一个是一个中年女子,后来辞职不干了,理由是晚上在雪地里走,地很滑,又看不清楚,总摔跤,已经摔得腰不行了,没有办法接着干下去。我亲眼见她摔过很多跤,姿势总是奇美,每次都一定要整个人飞起来,卷起地上的雪花凌空旋转,然后硬生生以腰部着地。她的辞职,是情理之中的。最后是一个不算太老的中年女子,长得还算这些人里最端正的了,在什么国际特赦组织里干过,竟然非逼着我说中国人权状况很糟,我不同意,她还跟我急,最后我把这件事反映给领导,领导就把她训了一顿,这位老姐姐后来就也消失不见了。3 d9 I; ]+ v4 W& U U2 @* k/ [" D, m) 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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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是很低级的工作,每一笔成功还是会带来巨大的成就感。现在回头想想,那段日子本质上来说,并不觉得苦,反而觉得温馨,幸福。每天可吹牛的东西都很多。现在每天面对电脑,一天下来可能一句话都没有说过,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,其实是很难说的。1 w4 @0 k3 Q/ m: x" q5 W) 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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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门要钱的活干了有两三个月吧,最后云月终于是有正式的工作了,这里的领导竟然不放。Vice President跟我谈,说基本工资涨上去,Part Time改作Full Time,每天从两点干到十点,也算是八小时工作制。这倒是真的出乎我的意料。9 j s8 L X& s+ z% X: Z
3 D; [" U/ ^# H, M& a7 n7 w约好临走前和两位单位领导喝喝咖啡,最后一忙就没有找到时间。现在就算是重回多伦多,恐怕也不会再有这喝咖啡的机会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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