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悲伤留给自己

qsy · 发表于 2004-9-20 11:26

高一那年，我不可救药的爱上了篮球。每天都跑到篮球场。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冬日，我邂逅了刚蹦。    那时有两个队正在打篮球，我则在一旁兴奋的观战，无论哪个队进了球，我都大呼好棒，热烈鼓掌。以至于大家都用惊诧的目光看着我，疑心我究竟是哪个队的拉拉队员。突然一个很好听的男孩子的声音：“我可不可以玩你的篮球？”天！难道传说中的酷酷帅帅的王子会被我遇上？我迅速在脑海里勾勒了一个有着裴永俊的笑容，像陈冠希般阳光，如周杰伦般酷酷的男孩子的形象。迅速的塑造一个可人的回眸，莞尔一笑道：“当然。”谁知跃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一身破旧牛仔，戴顶暗红的耐克帽子的胖子！我的脑子里冒出一个大大的惊叹号！不过出于礼貌我还是把球递给了他。    他一边拍球一边跟我神侃，从今年流行什么品牌的服饰谈到那里能够买到五快钱一斤的打口带。继而大谈特谈摇滚乐，我自以为对音乐算是IN，但对他所说的摇滚，重金属音乐简直是个门外汗。于是，便掏出杀手锏：“你会弹吉他吗？男孩子上大学有两件事最重要。一是打篮球，二是弹吉他。”“吉他，我会啊。”天那，他真的会弹，我是天生的吉他迷，听他这样一说，简直被他弄晕了，于是乖乖的跟他去取琴。

那天的整个下午，我们都呆在学校的小亭子里。他一首接一首的弹，边谈边唱，我则静静的坐在一旁欣赏。他的歌声和琴声特别好听。我真是被弄晕了。    “我以后可不可以找你，听你弹琴？”    “当然可以。”       “那我怎么称呼你呢？”    “叫我刚蹦好了。你呢？”    “我姓杨。。。”    “那我喊你洋葱吧。”    “可是，可是。。。”哎！他已经认定我就叫洋葱了。

两天后的中午我正要午休，突然电话响了，是刚蹦。他是这样说的：“洋葱，我呆会有篮球比赛，你来看吧。”口气不容推辞。于是我就想：“反正我是喜欢篮球的，我是为了篮球而牺牲午休，不是为了他。于是心里就舒服了许多。他球打的不错，可惜没有好的搭档，结果输掉了比赛。他坐在台阶上，默默的喝着汽水。我觉得有必要说点什么，但又想不处什么来，索性就安静的陪他坐一个下午。但事实证明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，因为从那以后，他就常常让我看他比赛，而为了表示感谢，他便请我看电影。每次都是那种不容推辞的语气，而我又不知道像他这样的火药桶若被引爆会不会把学校炸平，于是还是不冒险，所以每次都陪他去.    学校附近有一处石刻园，那里有好多石雕，有地动仪，有日晷，最重要的有十二生肖。刚蹦指着那只石雕小老鼠说：“洋葱，那不是你吗？”我便对那只小猪说：“太过分了，你怎么可以这么像刚蹦！”时刻园的夜晚好美哦！明月照亮湖水，湖水倒影月亮，可爱的小树在风中沙沙作响。我惊叹，在如此喧嚣，浮华的城市居然能有这样一处小园，可以让人忘却世间一切烦忧和纷扰。    刚蹦在旁边胡乱的唱着歌，我则贪婪的想倘若时间能够永驻今夜那该多好！    我静静的听他唱歌：“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，你的美丽让你带走，从此以后，我在没有快乐起来的理由。”“歌虽然好听，但却太悲凉了。”“这首歌叫做《把悲伤留给自己》，怎能不悲？”我的心一惊，被什么东西触痛了。

我爱时刻园，同样刚蹦也爱。于是我们每天晚上都去。来去的路上，总要在一个和善的老板那里吃炸豆腐。他总是对我说：“女孩子还是不要这样吃东西，不然就没有男孩子追了。”而我总是一边嚼着豆腐串，一边拍他的肩膀说：“放心，现在还有两个人追我呢。”他瞪着眼睛，被我噎的没话说。    这样我们经常一起去散心，散心是因为有烦恼，我有，刚蹦也有。人最害怕的莫过于孤独，于是我和他，两个各自装满心事的人走到一起，企图忘掉一切不快。他是有心事的，我知道，因为每次看电影是他都要求看恐怖片，我知道他是寻求刺激，麻痹神经。“我胆子忒小晚上做噩梦怎么办？还是不要看吧。”我撅着嘴说。“倘若做噩梦，打电话给我，我出来陪你。无论什么时候。”他说的很认真。于是我心里有种小小的幸福。可是我并没有害怕，晚上也不做噩梦。他便很拽的说：“那时因为有我在你身旁啊。”我送他一个白眼“少臭美！”

日子一天一天的挨过去。突然发现，我已经很少去打篮球了。不经意中，打球的习惯没有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新习惯，看恐电影，去时刻园，吃炸豆腐。跟刚蹦一起，已经成为一种习惯。我知道那也是他的习惯，习惯而已。我和他，由于共同喜好而相识，现在又由于同一个习惯而在一起。习惯，记得有一段话：“倘若你喜欢一个人，培养你们共同的习惯。习惯养成之时，你对他也将形成一种习惯，而习惯一旦养成，便很难戒掉。”原来，我和刚蹦只是因为一种习惯才走到一起的。

是习惯，总会被新习惯所代替。直到一个叫做韩伟的女子出现，我和刚蹦的习惯宣告结束。确切的说，韩伟只是以一种回忆的形式出现，刚蹦的回忆，我却不曾见过。

学校附近有一处别致的咖啡屋。在那里可以坐在秋千上喝咖啡，或奶茶，我最爱的珍珠奶茶。那个我向往了很久的咖啡屋，有着一种独特的静谧，暗黄的灯光闪烁不定，显得有些暧昧。我常常对刚蹦说：“我好喜欢那里的秋千。”于是他就拉我一路跑过去，结果每次都打烊了。    这一次我们终于没有晚点。我坐在秋千上，微微的荡着。    “洋葱，有些话我觉得有必要对你说。就是我忘不了韩伟，我我原来的女朋友。”    他的声音不大，但我分明听到一个巨雷在耳边炸响。丝毫没有征兆，我没有一点点心理准备。“忘不了韩伟，原来的女朋友。”这句话，像是被按了复读按纽一样重复着。    “那很好啊。”我想这样说的，但是被奶茶呛到了，咳嗽不止，什么都说不出来。    “我觉得你跟她很像。看到你，我仿佛又看了她。我爱韩伟，但是我留不住她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掉。没有她，我快乐不起来。”    我想起那首叫做《把悲伤留给自己》的歌。他常常唱的十分动情，但他是唱给韩伟的。那么我呢？我扮演了一个多么滑稽的角色！    “洋葱，我知道我对不起你。其实我本不该说这些的，但是我们是朋友，应该以诚相待，所以才决定跟你坦白。我，”    “请你别再说了，好吗？。让我冷静一下。”    “洋葱，我只是觉得你跟她像，但是我绝对没有把你当做她的影子。”    我双手揪住头发，将脸埋进怀里。    “请你走吧，好吗？”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像一柱冰般脆弱，似乎微微一碰，就会碎掉。    沉默，沉默。鲁迅先生说：“不在沉默中爆发，就在沉默中灭亡。”我终于在沉默中笑出声来。不知道这算是爆发还是灭亡？我想我一定笑的很爽朗，因为我感觉到我的肩膀抖的很厉害。他是不会走的，所以我迅速逃了出来。因为我恐怕再多呆一秒，眼泪便会决堤。    当我跑出来的时候，已经泪流满面了。远远的望着那咖啡屋，我想这次我是真的没有遗憾了。我终于坐过那里的秋千了，我终于喝到那里的珍珠奶茶了。

2003年11月9号，洋葱与刚蹦的一段感情宣告结束。    这时我才突然意识到，我始终都不知道他的名字。不过，一切都已经结束，也就无所谓了。    学校要搬校区，大家都怨声载道。但对我而言，或许是个解脱。我想这里的一切都将会被风吹散吧。    一直以来，我都相信时间是最好的金疮药，它会医好我的伤痛。邂逅刚蹦就像一个梦魇，是梦总会醒的。时光流转，岁月匆匆。转眼间我已是大三之人。也常有大一的小学妹喊我学姐，这让我疑心自己是否已经老去。偶尔也会想起我的大一生活。有时候看到一枚硬币，便会念出那个熟悉的名字——“刚蹦”，想起那个午后阳光下打篮球的男孩，那个抱琴给我唱歌的人，那个陪我看通宵电影的人，那个给我欢乐又给我伤痛的人。摸着那硬币，我又想起了那么久远的故事。现在，我已经不在打篮球了。也再没有回过时刻园。长久以来，对南校区一直有种难言的眷顾。于是决定回去看看。    在那熟悉的路上，见到我，他显得很高兴：“妹子，这么久了，怎么一直都没来呢？那位兄弟到是常常来呢！你们怎么没有一起啊？”我没有答话，是不知怎么答，慌忙付了钱走掉。    终于又回到了时刻园，这个记载我青春的地方。在十二生肖那里。我仿佛又看到了钢蹦指着那个小老鼠说：“洋葱，那不是你吗？”那造字石上应该留下我们无数的指纹吧。那时我常让他闭上眼睛摸出石头上的字，轮到我时，我总是眯着眼偷看。所以每次都能猜对。他便夸到“想不到洋葱也有聪明的时候啊”其实我知道他看见我作弊了。想着想着眼泪便流了下来。这里的一切都一如往昔，惟独少了当初的欢声笑语。这让我想了“物是人非。”多么狠毒的一个词语！那个我们坐过无数次的长凳，安静的站立着。它是那样的孤独，我也是孤独的。张楚唱到：“孤独的人是可耻的。”罗大佑却唱：“孤独的孩子，是造物的恩宠。”那我呢？是可耻的，还是幸运的？    不喜欢重逢，因为重逢总让平静的生活再次掀起波澜。但偏偏，在这么久以后，又再次遇到他。    在那条窄窄的石子路上，我又看到了那个久违的身影。真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。这样的偶遇是仓皇，狼狈，尴尬的。似乎有千言万语，但又无从说起。于是，他走过来，我走过去。平行的那一瞬间，我微微侧一侧身，他伸手遮一下帽子，便擦肩而过。那一秒钟，我们是如此的接近，但却已走在不同的世界里。    记起一首小诗：

我是偶尔投影在你波心的一片云

光与影的交汇

发出绚丽光芒

而这之后

我们仍旧各自起航

你有你的

我有我的

方向

qjf · 发表于 2006-3-31 21:12

这个帖子也是精华？？好象对爱城华人没啥用处吧？？

Moonchild · 发表于 2006-4-1 11:43

只要写得好就是精华.........本来期待着好结局的............

醉酒当歌 · 发表于 2006-4-1 22:08

这个转贴不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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